第8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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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
蘅蕪微闔雙眼, 將自己的法力從陸吾的百會穴灌入，然後逐漸加大力度，逼著陸吾在夢中拼命地回想、追憶, 陸吾雖沒有醒，但卻開始掙紮, 顯然是感應到了外力入體。
但陸吾不過是個千八百歲的小貓妖，得洛離贈血才提前飛升的，他的法力用盡也只抵擋住了蘅蕪片刻，少頃他沒了動靜, 身體徹底放松下來，蘅蕪的法力方在他體內感應了一番之後，急速從檀中穴射.出, 進入到雲淩的體內。
雲淩亦想知曉自己被封住的記憶，所以絲毫沒有抵抗，靜靜地等待著這一切的到來。
大段大段的記憶重現, 他看見自己怎麽從大妖手下救下陸吾, 又看見自己怎麽因病失明, 得洛離衣不解帶的照料，還有青城山的大年夜、鬼道冥河邊…種種種種，他只要感受到一個畫面, 就覺得整個心抽痛得難受。
半晌, 蘅蕪帝君結束了“入魂”, 雲淩驟然從回憶中醒來,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，話也不說一句便匆匆地向祭禮臺趕去。
蘅蕪帝君不免感嘆道：“不過是些小兒女之事, 竟慌亂成這幅模樣，哪有一點天帝該有的樣子。”
東林帝君細長入鬢的眉輕輕一挑, 笑嗤道：“階下之囚也敢妄議天帝，看來真是留你不得了。”
蘅蕪冷呵道：“怎麽？你怕我日後會將這秘密告訴雲淩，所以一刻都忍不了，定要立時除了我以絕後患？”
東林帝君淡淡道：“你我都曾位列天尊，放心，本尊會讓你痛痛快快地走。”
說罷，東林帝君一個擡手釋出無數細小的冰針，飛速刺入蘅蕪的穴脈裏。
蘅蕪的臉色倏爾慘白起來，他抖了抖唇，眼神裏滿是震驚。
“千山明月術…東林你好…好狠…毒…”
蘅蕪說罷，氣尚且未平便倒了下去。
只是蘅蕪這一生波瀾起伏，終是死得瞑目了。這些年他一直努力尋求四方結盟，未曾想他最大的對手東林帝君竟然已將功法修煉到如此境界。這千山明月術若非親身經過，斷然不能知曉其恐怖之處。
所謂千山，便是那無數細小的冰針刺進穴道後瞬間便會封住法力，如同千山壓身；所謂明月，便是那冰針進入身體後會慢慢化開，與自己的法力融為一體，隨著冰針融化，所有的修為都會被融之殆盡，其過程像月光一般溫和，中術者完全察覺不到，所以即便是佩戴多少護身的法寶也沒用。
東林帝君垂眸瞥了蘅蕪一眼，擡腳向外走去。
蘅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，慢慢地感受到身上所有的法力被化掉，氣息減弱，稍一閉眼，便再沒了意識。
********
百花宮。
熟悉的氣息從殿外飄進來，洛離順著窗向外一看，果然是陸吾。
陸吾揉著微亂的毛發，迷迷糊糊地走到洛離身旁，怯怯地喵了一聲。
洛離瞧著他笑道：“看你這樣子，像是才從秦樓楚館出來的吧？真是難為你了，特地為了我們的事趕過來。”
陸吾變出人身，解釋道：“我才不是…才不是從那些地方來的呢！你可不知道我這一路來的有多艱辛，我倒還真希望是從那來的，省得搞出那麽多官司。”
洛離嘆氣：“我說你一句，你有十句等著，還是老樣子。”
陸吾撇撇嘴：“我是老樣子，你們可不是了！如今呀一個馬上即位天帝，一個馬上被封天後，嘖嘖嘖…怕是早就把我們這些舊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！”
洛離淡笑道：“我才接到雲淩封你的旨意，怎麽你倒說這話，難道是嫌他給你的官小了？”
陸吾挪了個凳子坐下來，嘟囔道：“我哪敢嫌棄什麽？我不過是一個有些小道行的妖貓，他不收了我去煉丹已經很好了，我還敢妄想去做那兜率宮的主人不成？”
洛離察覺到他有些異樣，便正了神色回過身問他：“那你究竟在生些什麽氣？”
陸吾別過頭，否定道：“我哪有生什麽氣？”
洛離站起身，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，笑道：“還說沒有生氣？毛都是炸的！究竟怎麽了？你倒是告訴我，我才能替你撐腰呀！”
陸吾拍桌而起，幾乎著蹦著怒吼洛離道：“說了多少次不要摸我的頭！！！”
洛離：“不摸頭難道摸下巴？你現在又不是貓身…”
陸吾：“你！！”
洛離：“好好好好好，我以後不摸你頭了，再也不摸了，好了吧？”
陸吾撅著嘴坐下來，瞧見桌子上放著各樣沒見過的點心，便隨手拿起來一個，惡狠狠地咬了一口，馬上又皺緊了眉頭吐了出來。
“這是什麽東西？！這是能吃的嗎？！要毒死誰？！！”
一旁的宮娥忙解釋道：“稟仙君，這是五福全祿餅，是東林帝君特地吩咐我等下界買來的，說是此餅源自雲貴一帶，天帝陛下一向最愛吃的。”
陸吾眉毛眼睛亂飛，氣道：“什麽五福全祿餅？明明就是街上最常見的鮮花餅！雲淩一向不喜歡吃甜的，尤其是花類植物，快撤下去！”
幾個宮娥面面相覷，猶豫道：“這…可這些都是東林帝君吩咐的，我們…”
陸吾：“就算帝君讓你們準備鮮花餅，那你們也得弄些好的來呀！你看看這些是什麽東西？人間哪有人吃鹹魚味兒鮮花餅？！你們把這東西擺一屋子，是打算讓天後娘娘變臭後娘娘嗎？！”
宮娥們上前嗅了一嗅，忙向洛離請罪道：“娘娘恕罪，這…我們買來時明明是好的，不只是在何處沾染了這魚的腥味兒，我現在立刻撤下去換新的來！”
洛離微微頷首，讓那宮娥帶著鮮花餅下去了，然後又以其他緣由支走了剩下幾個宮娥，方問陸吾：“你是不是有話要私下同我說？”
陸吾有些猶豫。
洛離又道：“那鮮花餅明明就是好的，是你在上面抖了些袖子裏藏著的魚汁吧？究竟有什麽事，快說呀！”
陸吾下意識站了起來，耷拉著腦袋，磨磨蹭蹭地說道：“我…我要是告訴你了，你得保證不打我、不罵我、不能生我氣！”
洛離笑笑：“你還能闖出什麽禍來？我不生你氣便罷。”
陸吾又道：“還有雲淩！你得保證他也不能生我氣，他我也打不過。”
洛離：“……好，我答應你，現在可以說了嗎？”
陸吾得到洛離的準確答覆，心裏稍稍松快了一點，道：“我…我…”
然而話到嘴邊又沒有勇氣了，便只道：“我今天是偷偷從昆侖跑出來的，大師兄雲南生雲淩氣了，所有的師兄弟他都不允許出山門。”
洛離左眉微擡，問道：“此時我為何要生氣？我與昆侖素無什麽往來。”
陸吾道：“可你馬上就是天後了，他們只是臣，這樣豈不是拂了你的面子？”
洛離笑笑：“面子值些什麽？再說婚事結不結得成還不一定呢。”
陸吾納罕道：“你居然一點都不介意？那堯山和青城山呢？你與昆侖沒有什麽往來，但堯山可算是你半個母族，青城山又有水臨君，他們怎麽也沒有過來？難不成你還因為青鸞的死恨著堯山？”
洛離的笑意戛然而止。
陸吾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，忙找補道：“我是說…這麽重要的日子，總該有些老朋友一起樂樂才是。”
洛離知曉陸吾一向就是這麽個說話不分場合、不知深淺的性子，自然不會生他的氣，只是想起青鸞，她總是覺得心裏悶悶的。
半晌，洛離方說道：“邀請函都是雲淩親自寫的，仙宗世家一個不落全都發下去了，他們不來…許是不認同我能做這個天後吧。”
陸吾：“按你這樣說，那騰蛇族、碧山、鳳族他們才該不來，怎麽如今他們都來了，反倒是堯山和青城山的不見人來？你可有派人下去問問，別是邀請函沒送到吧？”
洛離：“自是送到了，眉茗嬌幾日前還親自去找了雲淩，說…”
陸吾：“她說什麽？”
洛離：“我沒問雲淩，但我知道，堯山自是不希望我到這裏來的。堯山掌著乾元和坤元兩族精靈，是這世上弟子最多的仙宗，女帝和王女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全族的安危。我雖不t是王女，但到底是女帝唯一一個親傳弟子，堯山大概是擔心我的身份變化會給他們帶來什麽麻煩吧。”
陸吾撓撓頭，道：“我真是不懂眉茗嬌在想什麽，你做了天後，自然會庇佑堯山的，她瞎操心些什麽？為什麽不同意？”
洛離擡眸看了一眼陸吾，淡問道：“你可還記得東林帝君的幾位帝妃？她們哪一個有好下場？”
陸吾搖頭道：“那怎麽能一樣？東林帝君怎麽能和雲淩比？再說他那些帝妃，誰不知道是為了鞏固帝位才娶的？雲淩對你可是三界裏獨一份兒的好，你們之間斷不會是那般結果的！”
洛離把玩著桌子上的金釵，眸色漸深，不置可否，只道：“無妨，來與不來都是她們的自由。”
陸吾道：“我還聽說梅厭天前幾日親自前來找你，還當眾送給你幾千龍衛軍當嫁妝？”
洛離微微頷首，算是回應。
陸吾氣道：“他這是來送嫁妝嗎？我看他這分明是來搶親！”
洛離擡眸看陸吾：“搶親？”
陸吾瘋狂點頭：“對！這就是搶親！你想有雲淩在，你馬上就要當天後了，現在哪有人能傷得了你？除非你要離開天界，離開那些老東西的掌控，那他們定然會全力阻撓你，你一個人如何抵抗天兵天將？自然是龍衛軍來抵擋！哼，雲淩那麽好，他怎麽就知道你一定會走的，我偏不信！！”
洛離眼神一楞，她之前並未想到此處。
世人皆道她體內有祁亂天的殘魄，她到哪裏都為人所惡，可唯獨龍族不會。
龍族生活在深海裏，她不是海族，入了龍宮法力便會被壓制住大半，在那裏祁亂天永遠都不會醒過來，她自然就不用讓母親的殘魄消失。
原來…她也並非全無去處。
洛離倏爾站起身，立刻便召喚龍衛軍首領梅武。
梅武就帶著親隨守在百花宮四周，見到召喚立刻前來，跪問道：“主人有何吩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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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陸吾不過是個千八百歲的小貓妖，得洛離贈血才提前飛升的，他的法力用盡也只抵擋住了蘅蕪片刻，少頃他沒了動靜, 身體徹底放松下來，蘅蕪的法力方在他體內感應了一番之後，急速從檀中穴射.出, 進入到雲淩的體內。
雲淩亦想知曉自己被封住的記憶，所以絲毫沒有抵抗，靜靜地等待著這一切的到來。
大段大段的記憶重現, 他看見自己怎麽從大妖手下救下陸吾, 又看見自己怎麽因病失明, 得洛離衣不解帶的照料，還有青城山的大年夜、鬼道冥河邊…種種種種，他只要感受到一個畫面, 就覺得整個心抽痛得難受。
半晌, 蘅蕪帝君結束了“入魂”, 雲淩驟然從回憶中醒來, 大口大口的喘著氣，話也不說一句便匆匆地向祭禮臺趕去。
蘅蕪帝君不免感嘆道：“不過是些小兒女之事, 竟慌亂成這幅模樣，哪有一點天帝該有的樣子。”
東林帝君細長入鬢的眉輕輕一挑, 笑嗤道：“階下之囚也敢妄議天帝，看來真是留你不得了。”
蘅蕪冷呵道：“怎麽？你怕我日後會將這秘密告訴雲淩，所以一刻都忍不了，定要立時除了我以絕後患？”
東林帝君淡淡道：“你我都曾位列天尊，放心，本尊會讓你痛痛快快地走。”
說罷，東林帝君一個擡手釋出無數細小的冰針，飛速刺入蘅蕪的穴脈裏。
蘅蕪的臉色倏爾慘白起來，他抖了抖唇，眼神裏滿是震驚。
“千山明月術…東林你好…好狠…毒…”
蘅蕪說罷，氣尚且未平便倒了下去。
只是蘅蕪這一生波瀾起伏，終是死得瞑目了。這些年他一直努力尋求四方結盟，未曾想他最大的對手東林帝君竟然已將功法修煉到如此境界。這千山明月術若非親身經過，斷然不能知曉其恐怖之處。
所謂千山，便是那無數細小的冰針刺進穴道後瞬間便會封住法力，如同千山壓身；所謂明月，便是那冰針進入身體後會慢慢化開，與自己的法力融為一體，隨著冰針融化，所有的修為都會被融之殆盡，其過程像月光一般溫和，中術者完全察覺不到，所以即便是佩戴多少護身的法寶也沒用。
東林帝君垂眸瞥了蘅蕪一眼，擡腳向外走去。
蘅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，慢慢地感受到身上所有的法力被化掉，氣息減弱，稍一閉眼，便再沒了意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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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花宮。
熟悉的氣息從殿外飄進來，洛離順著窗向外一看，果然是陸吾。
陸吾揉著微亂的毛發，迷迷糊糊地走到洛離身旁，怯怯地喵了一聲。
洛離瞧著他笑道：“看你這樣子，像是才從秦樓楚館出來的吧？真是難為你了，特地為了我們的事趕過來。”
陸吾變出人身，解釋道：“我才不是…才不是從那些地方來的呢！你可不知道我這一路來的有多艱辛，我倒還真希望是從那來的，省得搞出那麽多官司。”
洛離嘆氣：“我說你一句，你有十句等著，還是老樣子。”
陸吾撇撇嘴：“我是老樣子，你們可不是了！如今呀一個馬上即位天帝，一個馬上被封天後，嘖嘖嘖…怕是早就把我們這些舊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！”
洛離淡笑道：“我才接到雲淩封你的旨意，怎麽你倒說這話，難道是嫌他給你的官小了？”
陸吾挪了個凳子坐下來，嘟囔道：“我哪敢嫌棄什麽？我不過是一個有些小道行的妖貓，他不收了我去煉丹已經很好了，我還敢妄想去做那兜率宮的主人不成？”
洛離察覺到他有些異樣，便正了神色回過身問他：“那你究竟在生些什麽氣？”
陸吾別過頭，否定道：“我哪有生什麽氣？”
洛離站起身，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，笑道：“還說沒有生氣？毛都是炸的！究竟怎麽了？你倒是告訴我，我才能替你撐腰呀！”
陸吾拍桌而起，幾乎著蹦著怒吼洛離道：“說了多少次不要摸我的頭！！！”
洛離：“不摸頭難道摸下巴？你現在又不是貓身…”
陸吾：“你！！”
洛離：“好好好好好，我以後不摸你頭了，再也不摸了，好了吧？”
陸吾撅著嘴坐下來，瞧見桌子上放著各樣沒見過的點心，便隨手拿起來一個，惡狠狠地咬了一口，馬上又皺緊了眉頭吐了出來。
“這是什麽東西？！這是能吃的嗎？！要毒死誰？！！”
一旁的宮娥忙解釋道：“稟仙君，這是五福全祿餅，是東林帝君特地吩咐我等下界買來的，說是此餅源自雲貴一帶，天帝陛下一向最愛吃的。”
陸吾眉毛眼睛亂飛，氣道：“什麽五福全祿餅？明明就是街上最常見的鮮花餅！雲淩一向不喜歡吃甜的，尤其是花類植物，快撤下去！”
幾個宮娥面面相覷，猶豫道：“這…可這些都是東林帝君吩咐的，我們…”
陸吾：“就算帝君讓你們準備鮮花餅，那你們也得弄些好的來呀！你看看這些是什麽東西？人間哪有人吃鹹魚味兒鮮花餅？！你們把這東西擺一屋子，是打算讓天後娘娘變臭後娘娘嗎？！”
宮娥們上前嗅了一嗅，忙向洛離請罪道：“娘娘恕罪，這…我們買來時明明是好的，不只是在何處沾染了這魚的腥味兒，我現在立刻撤下去換新的來！”
洛離微微頷首，讓那宮娥帶著鮮花餅下去了，然後又以其他緣由支走了剩下幾個宮娥，方問陸吾：“你是不是有話要私下同我說？”
陸吾有些猶豫。
洛離又道：“那鮮花餅明明就是好的，是你在上面抖了些袖子裏藏著的魚汁吧？究竟有什麽事，快說呀！”
陸吾下意識站了起來，耷拉著腦袋，磨磨蹭蹭地說道：“我…我要是告訴你了，你得保證不打我、不罵我、不能生我氣！”
洛離笑笑：“你還能闖出什麽禍來？我不生你氣便罷。”
陸吾又道：“還有雲淩！你得保證他也不能生我氣，他我也打不過。”
洛離：“……好，我答應你，現在可以說了嗎？”
陸吾得到洛離的準確答覆，心裏稍稍松快了一點，道：“我…我…”
然而話到嘴邊又沒有勇氣了，便只道：“我今天是偷偷從昆侖跑出來的，大師兄雲南生雲淩氣了，所有的師兄弟他都不允許出山門。”
洛離左眉微擡，問道：“此時我為何要生氣？我與昆侖素無什麽往來。”
陸吾道：“可你馬上就是天後了，他們只是臣，這樣豈不是拂了你的面子？”
洛離笑笑：“面子值些什麽？再說婚事結不結得成還不一定呢。”
陸吾納罕道：“你居然一點都不介意？那堯山和青城山呢？你與昆侖沒有什麽往來，但堯山可算是你半個母族，青城山又有水臨君，他們怎麽也沒有過來？難不成你還因為青鸞的死恨著堯山？”
洛離的笑意戛然而止。
陸吾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，忙找補道：“我是說…這麽重要的日子，總該有些老朋友一起樂樂才是。”
洛離知曉陸吾一向就是這麽個說話不分場合、不知深淺的性子，自然不會生他的氣，只是想起青鸞，她總是覺得心裏悶悶的。
半晌，洛離方說道：“邀請函都是雲淩親自寫的，仙宗世家一個不落全都發下去了，他們不來…許是不認同我能做這個天後吧。”
陸吾：“按你這樣說，那騰蛇族、碧山、鳳族他們才該不來，怎麽如今他們都來了，反倒是堯山和青城山的不見人來？你可有派人下去問問，別是邀請函沒送到吧？”
洛離：“自是送到了，眉茗嬌幾日前還親自去找了雲淩，說…”
陸吾：“她說什麽？”
洛離：“我沒問雲淩，但我知道，堯山自是不希望我到這裏來的。堯山掌著乾元和坤元兩族精靈，是這世上弟子最多的仙宗，女帝和王女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全族的安危。我雖不t是王女，但到底是女帝唯一一個親傳弟子，堯山大概是擔心我的身份變化會給他們帶來什麽麻煩吧。”
陸吾撓撓頭，道：“我真是不懂眉茗嬌在想什麽，你做了天後，自然會庇佑堯山的，她瞎操心些什麽？為什麽不同意？”
洛離擡眸看了一眼陸吾，淡問道：“你可還記得東林帝君的幾位帝妃？她們哪一個有好下場？”
陸吾搖頭道：“那怎麽能一樣？東林帝君怎麽能和雲淩比？再說他那些帝妃，誰不知道是為了鞏固帝位才娶的？雲淩對你可是三界裏獨一份兒的好，你們之間斷不會是那般結果的！”
洛離把玩著桌子上的金釵，眸色漸深，不置可否，只道：“無妨，來與不來都是她們的自由。”
陸吾道：“我還聽說梅厭天前幾日親自前來找你，還當眾送給你幾千龍衛軍當嫁妝？”
洛離微微頷首，算是回應。
陸吾氣道：“他這是來送嫁妝嗎？我看他這分明是來搶親！”
洛離擡眸看陸吾：“搶親？”
陸吾瘋狂點頭：“對！這就是搶親！你想有雲淩在，你馬上就要當天後了，現在哪有人能傷得了你？除非你要離開天界，離開那些老東西的掌控，那他們定然會全力阻撓你，你一個人如何抵抗天兵天將？自然是龍衛軍來抵擋！哼，雲淩那麽好，他怎麽就知道你一定會走的，我偏不信！！”
洛離眼神一楞，她之前並未想到此處。
世人皆道她體內有祁亂天的殘魄，她到哪裏都為人所惡，可唯獨龍族不會。
龍族生活在深海裏，她不是海族，入了龍宮法力便會被壓制住大半，在那裏祁亂天永遠都不會醒過來，她自然就不用讓母親的殘魄消失。
原來…她也並非全無去處。
洛離倏爾站起身，立刻便召喚龍衛軍首領梅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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